《钢铁是怎么炼成的》革命的启蒙(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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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,因此,戈卢勃的队伍也被调上了前线,只剩下司令部和后方警备队在镇上。

《钢铁是怎么炼成的》革命的启蒙(四)

人们又出来活动了。犹太人趁这个机会埋葬死去的亲人,他们的小屋里又显现出生机。

铁路工人纷纷离开车站,去别的地方找活干。

学校已经停课了。

警备司令部宣布戒严。

这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,在这样的夜里,不管你的眼睛睁得有多大,你还是看不见任何东西。大家都知道,这样的夜晚最好在屋子里老老实实地待着。

可是,在空寂的街道上,有一个人正独自向前走着。只见他走到保尔家窗前,轻轻地敲了敲窗框,没有人答应。他又敲了敲,这次力气大一些了。

保尔从睡梦中被吵醒,他跳下床,走到窗户边,问道:“谁呀?”

窗外那个人晃了一下,低声说:“我,朱赫来。”

保尔连忙打开窗户,只见朱赫来就在外面站着,他悄悄地问保尔:“我想到你家借宿,可以吗?”

“当然可以,你从窗户上爬进来吧。”保尔说。

朱赫来壮实的身体从窗口里挤了进来,他顺手就把窗户关好了,并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。等他确定没有人跟踪他后,才转过身来对保尔说:“会吵醒你母亲吗?”

当保尔告诉他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时,朱赫来就更放心了,他对保尔说:“小兄弟,那帮匪徒到处在搜捕我,想追查车站最近发生的事情。要是大家能团结起来,我们就可以趁那些匪徒虐杀犹太人时好好地和他们干上一场了,但现在还不行。今天我就差点儿被他们抓住了,现在我不能回家,有可能要在你家里多待几天,你不反对吧?”

保尔对朱赫来的印象很好,再加上这几天电厂已经停工,保尔一个人在家里也没事可干,所以朱赫来的到来令保尔非常高兴。

朱赫来在保尔家住了八天,这八天给保尔的一生带来了很大的影响。

朱赫来1915年就加入布尔什维克党了,是一位坚定的共产党员,他利用这段时间把他对匪徒们的满腔仇恨都传给了如饥似渴的保尔,还向他讲述了革命的真理。

“小兄弟,我小时候和你很像。”朱赫来说,“我家很穷,一看到地主老爷们对农民的剥削和欺负,我就恨得咬牙切齿,有时忍不住就会揍他们一顿,但过后受罪的还是我和我爸爸。后来我明白了,光靠一个人是改变不了世界的,只有把工人阶级都联合起来,才能推翻这个万恶的社会。小兄弟,你很优秀,现在整个世界都在闹革命,我们正需要一群勇敢坚强的阶级弟兄,而不是那些胆小怕事、一听到打仗就像蟑螂见到阳光一样马上钻到地缝里的脓包。”

朱赫来越说越激动,他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。然后,他站起来,皱着眉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。他很后悔自己当时没有跟着红军大部队一起走,现在待在这里无所事事,让他感到很郁闷。

“朱赫来,你到底是干什么的?”保尔突然问道。

朱赫来一时没明白保尔问这话是什么意思,他说:“你难道还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?”

“我想你是一个布尔什维克,或者是一个共产党员。”保尔轻声说。

朱赫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,说:“小兄弟,布尔什维克就是共产党,共产党就是布尔什维克。不过,你可千万不要对别人说我是共产党员,不然的话,他们会杀了我的,记住了,不要对任何人说。知道吗?”

保尔用力点了点头,说:“我知道!”

突然,他们听到有人向屋子这边走来,朱赫来马上把手伸进口袋里,但进来的是谢廖沙和他的姐姐瓦莉亚,还有克利姆卡。

朱赫来认得这三个少年,他坐在一旁很有兴趣地听这几个少年讲他们怎么帮助那些犹太人,把他们藏到自己的家里。也就在这天晚上,朱赫来给这四个少年讲了很多关于布尔什维克和列宁的事情。

在保尔家这几天,朱赫来白天都不出门,等到太阳下山后,他才出去,然后到深夜才回来。他想在自己离开小镇之前给本镇的党员留一些他们应该做的工作。

一天晚上,朱赫来没有回来。第二天早晨,当保尔看见空着的床铺时,他的心猛地一沉,猜想朱赫来肯定出事了。

保尔马上穿上衣服去克利姆卡家,希望能打听点消息,但一无所获。他又去谢廖沙家,把这件事情跟谢廖沙说了。谢廖沙的姐姐瓦莉亚在一旁安慰他说:“你别担心,他会不会在朋友家呢?”可她的语气并不坚定。

保尔还是不放心,他离开谢廖沙家往回走。快到家门口的时候,保尔多希望能看到朱赫来啊,但是没有。

保尔在院子里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,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。他来到那个废弃的砖窑里,把那支用破布包着的手枪取了出来,藏在口袋里,然后向火车站走去。

但是,车站上的人也都不知道朱赫来上哪里去了。在回来的路上,保尔路过冬妮亚家的花园,禁不住放慢了脚步。可屋子里和花园里都没人,这让他感到更加忧伤。

一个月前,保尔和冬妮亚狠狠地吵了一架,这是他们吵得最厉害的一次,保尔到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。

那天,保尔和冬妮亚偶然在街上碰到了,冬妮亚热情地邀请保尔晚上去她家,她说她的爸爸妈妈都不在家,他们两个人可以在家里聊聊天、看看书,度过一个愉快的晚上。保尔答应了。

那天晚上,保尔准时来到冬妮亚家。冬妮亚出来给他开门时,神情有点不自然,她说:“有几个朋友来看我,我没想到他们今天晚上会过来,但你也不许走,我要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。”然后,她拉起保尔就走到她的房间里。

一进屋,冬妮亚就笑着对那几个人说:“你们认识吗?这是我的朋友保尔·柯察金。”

那三个人围着小桌子坐成了一圈:一个是莉莎·苏哈里科,她长得很漂亮,打扮得很时髦;另一个男孩保尔不认识,他长得又高又瘦,穿着黑色的上衣,头发弄得很整齐,但一副很慵懒的样子;第三个人就是维克多·列辛斯基,保尔一眼就认出他来了。维克多也马上认出了保尔,他非常吃惊。

保尔在门口一声不吭地站了好一会儿,眼睛紧紧地盯着维克多。冬妮亚没想到会这样,她赶紧让保尔进来,然后对莉莎说:“我来给你介绍一下。”

莉莎正在打量着保尔,听冬妮亚这么一说,赶紧站了起来。

但保尔猛地一转身,大步向门口走去。冬妮亚急忙追上来,抓住保尔的肩膀,激动地说:“你为什么要走?我是特意介绍你给他们认识的呀。”

保尔一把把冬妮亚的手扯开,很不客气地说:“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,我也不想和他们认识。”

冬妮亚很生气,但她强压着心头的怒火,说:“你凭什么这样对我说话?我可从来没问过你的朋友是些什么人。”

保尔斩钉截铁地说:“我以后再也不来了,你让他们来吧。”说着,他就向门外跑去。

朱赫来莫名其妙地失踪了,以后就剩下他一个人,肯定会很孤单,一想到这些事情保尔就很失落,他默默地沿着公路朝前走。

刚刚下过雨,公路上很泥泞,车辙里积满了褐色的泥浆。紧挨着公路的是一座废弃的房子,墙面已经剥落了。拐过这房子,公路就分成了两条路。在那个岔路口有一个小卖部,这时,莉莎和维克多正在那里依依不舍地告别。临走的时候,莉莎还含情脉脉地回头看了维克多好几次。

莉莎刚走出没多远,就看见有两个人从拐角那边走过来了。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体健壮的工人,他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紧身衬衣,披着上衣,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,帽檐压得很低,一只眼睛又青又肿。他身后紧跟着一个彼得留拉匪兵,端着带刺刀的步枪,刀尖几乎要顶到那个工人的背上了。他的眼睛很警惕地盯着工人的后脑勺。

莉莎转到公路的另一侧去了。保尔这时已经走到了公路上,当他向右拐朝家的方向走去的时候,也看见了那两个人。

保尔的心狂跳起来,他认出了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就是朱赫来!他们离他越来越近了,保尔的心非常乱,他不知道该怎么办。突然,他想起了口袋里的手枪。对呀,等他们从他身边经过时,他就冲那个匪兵开一枪,这样一来朱赫来就有救了。不是昨天朱赫来刚对他说的吗:“我们正需要一群勇敢坚强的阶级弟兄……”

决定了之后,保尔就迅速地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。这时路上几乎没什么人。只有一个女人在前面走着,但她不会碍事的。在十字路口的另一边,是一条通往火车站的路,但在路的尽头才有几个人走动。

保尔走到公路边上。当他们走到只有几米远的距离时,朱赫来才看到保尔。他愣了一下,两道眉毛微微一颤,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,他的背碰到了刺刀。

“快走!小心我用枪托子揍你!”那个押送兵吆喝道。

朱赫来只好又向前走,他本来想跟保尔说几句话,但还是忍住了没说,只是挥了挥手,算是和保尔打了声招呼。

为了不引起那个押送兵的怀疑,保尔装作没看见,把头转向了一边。就在这时,一个念头又闪过保尔的脑海:“要是我的枪法不准,子弹打中了朱赫来,怎么办?……”

但来不及多想了,因为那个押送兵已经走到他身边了。只见保尔突然向那个押送兵扑了过去,一把抓住他的枪,使劲往地上按。押送兵被这个突然袭击吓呆了,但他马上拼命夺枪。保尔把枪压在地上,死也不松手。这时,押送兵扣动了扳机,枪“啪”的一声响了,子弹打在石头上,又蹦起来落到沟里了。

听到枪声,朱赫来连忙回过头来,看见押送兵正要从保尔手里夺回枪,但保尔还是紧握着枪不放。看到这情形,朱赫来连忙跳到他们两人中间,抡起大拳头就朝那个匪兵的脸上打了下去。那个匪兵一下子就被打晕过去了,像一条笨重的麻袋一样滚到路旁的水沟里去了。

朱赫来和保尔跳过了一堵围墙,这时一个骑马的匪兵就要追上他们了。朱赫来转身冲他开了一枪,那个匪兵赶紧掉头就跑。朱赫来和保尔终于成功地逃走了。

后来,街上有好几个人被捕了,包括维克多和莉莎。当警备司令官审讯莉莎的时候,莉莎故意说自己不认识那个袭击押送兵的少年。他们被关了一天,直到晚上司令官才下令放他们回家。

维克多陪莉莎回家,快到家门口的时候,莉莎问维克多:“你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干的吗?”

“我怎么会知道呢?”维克多说。

“你还记得前些天冬妮亚要介绍给我们认识的那个人吗?就是他干的。”

维克多呆住了,他没想到是保尔。

“那你为什么不告发他呢?”

莉莎很生气地说:“我会干这么卑鄙的事情吗?难道你不知道学校里有多少犹太孤儿吗?这些人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,你还要我帮他们吗?我可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。”

维克多没想到她会这么说,他也不想跟她吵,就嬉皮笑脸地说:“不要生气了,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,想不到你是一个品德这么高尚的人。”

“你这个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,再见!”莉莎说完扭头就走了。

维克多悻悻地往回走,但他没有回家,而是直接去了警备司令部。过了一会儿,他就带着四个彼得留拉匪兵到了保尔家门口。

“就是这里,我就不方便进去了。”维克多指着保尔家轻轻地说。

“好,你走吧,谢谢你帮忙。”彼得留拉匪兵说。

维克多一路小跑地走了。

保尔被捕了,但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被捕。“他们怎么会知道是我呢?那时根本就没人看见呀。幸亏我把手枪藏好了,要是被他们搜出来,那我就彻底完蛋了。”

从被捕的那一刻起,保尔已经挨了不少拳头了,他受尽折磨,被打得遍体鳞伤、浑身酸疼。最后,他被扔进了一个黑糊糊的牢房。

那天夜里,保尔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,这是他第一次参加革命斗争,但马上就被敌人抓住了,很不顺利。在黑暗中,他禁不住又想起了母亲,母亲那张瘦瘦的、满是皱纹的脸和慈爱的眼睛浮现在他眼前,让他感到了一点温暖。保尔想:幸亏母亲不在家,要不,她会多伤心啊!

天色渐渐地亮了,光线从窗户里照进来,黎明就要到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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